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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第六章未燃之骨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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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第六章未燃之骨(2)

舒澄澄彎腰對他微笑,“雷這麽響,我睡不著,你不是也睡不著嗎?”

“關你什麽事,滾出去。”

舒澄澄把手放到他鎖骨上,感受到他在冷熱交加中一陣陣地、不可察地抖,無情嘲笑他,“你這麽兇,有本事別抖啊。”

“我今晚沒心情跟你玩,你出去,去找你的‘朋友’,都可以。”

舒澄澄反手捏住他的下巴往起擡,“我就不走。有本事你起來把我趕出去。”

霍止剛才起床折騰一趟,的確耗光了大多力氣,眼下沒能掙脫舒澄澄的五指。

他瞳仁漆黑,在夜色中發亮,是那種高嶺之花碰上了采花賊、恨得想同歸於盡的亮,可惜這模樣還挺誘人,采花賊看了只會覺得水光瀲灩晴方好,舒澄澄看了只會想邀請歐夏來,拿攝像機錄個特寫,給全國人民看看高嶺之花背地裏的尊容。

舒澄澄拍亮臺燈,扒他的褲子,“怎麽不起來?沒本事就老實躺著。”

霍止終於踹了她一腳,舒澄澄被踹下床,他欠起身,端起杯子喝了口水,然後在她頸側抽了一巴掌,“你沒完了?”

舒澄澄從地板上爬起來,摸摸脖子,一句話都沒有說,她咚咚咚跑上樓,拿來繩子,把他兩腿捆在床腳,見材料不夠,又拉開他的衣櫥,抽出條黑色窄領帶,把他兩手拉起來捆在床頭,水杯被打翻了,水灑在霍止臉上。

接著她爬上床騎在他腰上,一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擺正腦袋,另一手狠狠地抽下一耳光。

霍止顯然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抽耳光,更沒想到她下手這麽狠,臉上濕淋淋的,神情很憤怒。

舒澄澄氣定神閑,吹開自己散落的頭發,“生氣?生氣你就叫啊,也讓我聽聽。”

她對霍止上下其手,霍止太能忍,竟然遲遲沒有什麽反應,只低啞地罵了一句:“操。”

從來沒有聽過霍止說臟話,看來是氣得不行了。舒澄澄想笑,加了力氣欺負他,“怎麽還不行?不會是不行了吧?”

霍止也露出個蒼白的笑,“你不會真以為我不挑吧。”

舒澄澄俯身咬他耳朵,霍止繃緊脖子,緊咬著牙,神色中流露出一絲挫敗。

她把他這副神情盡收眼底,非常滿意,然後舐糠及米,就像霍止這些天收拾她那樣,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,最後她問他:“主人,你有計時嗎,有沒有堅持夠三分鐘?”

霍止索性閉上了眼,看來是徹底放棄了掙紮。

舒澄澄繼續欺負他,誅求無已,得寸進尺。他體溫很燙,她也不舒服,霍止似乎知道她的感受,閉著眼,無力卻輕蔑地笑了一聲。

舒澄澄一手撐住他的小腹,另一手掐住他的下頜,“……你再笑一個試試。”

霍止“嘶”的一聲,“我勸你還是抓緊時間,不然一會兒又要燒炸一個鍋。”

這人現在的厲害全在嘴上,舒澄澄不計較,揣著壞心思故意磨他,直到霍止喉嚨裏終於溢出一聲喑啞的動靜,介於呻吟和喘息之間,低沈地挑出個魅人的尾調。

她捏捏他的臉,調戲道:“你很會叫嘛,受不了了?”

霍止耳朵漲紅,被領帶綁住的手在用力屈伸,想抻開束縛,但舒澄澄打的是個死結。他咬著牙又掙了一下,咳嗽幾聲,才澀聲說:“你等死吧。”

他此刻是個病貓,這句恐嚇聽起來虛張聲勢。

舒澄澄畢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落井下石,看他這樣看得很上頭,得意忘形,“怎麽不叫了?叫啊,叫破喉嚨我就放過你。”

見他不應,她用食指節敲敲他的嘴唇,獰笑著補充:“要不要我拿瓶酒來,也給你塞嘴裏?”

霍止臉色蒼白裏透著汗意,死死咬著牙,卻全沒力氣說話,像快要氣死了。

舒澄澄對自己這番反侵略鬥爭的成果很滿意,當下鳴金收兵,給他解了領帶繩子,又給他倒了一大杯水,弄了一條包著冰塊的濕毛巾丟給他,讓他自己降溫。

事情都做完,她直接走掉,但想到霍止剛才“砰”了兩次門,她又折返回去,叫了聲“餵”讓他聽著,然後也猛地把門摔上。

這下霍止應該真的要氣死了。

舒澄澄煮好了粥,放在竈臺上,然後回樓上沖了澡,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耳朵緋紅,眼睛發亮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心情會好成這樣。

這晚太折騰,舒澄澄一覺睡到被電話吵醒,原來是又有個甲方發神經,公司裏沒有主心骨,黃岳急著叫她去開會。

看看閣樓窗外,外面天光晴好,寂寂無聲,已經是午後了。

舒澄澄爬起來,洗臉穿衣,提著電腦和鞋子匆匆跑下樓。

玄關口,霍止正拉開門接外賣,是舒澄澄昨天點的白粥終於送來了。

外賣小哥再看一遍門牌號,是 27 號沒錯,但似乎覺得霍止不像會自稱“帥哥”的風騷之人,於是核對道:“您是‘帥哥’?”

舒澄澄困得七葷八素,瞇著眼在霍止身後穿鞋,“我是帥哥。你給他吧。”

霍止刷著牙接過外賣袋子,靠住櫃子看舒澄澄穿鞋。

她也看看鏡子。鏡子裏的霍止很像樣,肩背恢覆筆直,表情恢覆沒有,臉上只剩一點病愈的蒼白,昨晚眼角發紅支離破碎的狼狽一掃而空。

看來昨晚氣出那一身汗很有用,他一覺醒來,又成變態性冷淡了。

她給了他個睡眼惺忪的笑,希望他多少領一點她的情,盡量別記仇。

霍止沒有要接她目光的意思,隨即視線移到她腿上。她今天穿挺括的大西裝和黑色短裙,兩條長腿裹在黑色絲襪裏,薄布料勾勒出好看的腿部輪廓。

他含著牙刷提醒道:“沒扣好。”

舒澄澄聞言撩起裙邊,扣緊吊襪帶。

這時候網約車司機給她打來了電話,她接著電話從霍止身邊擦過去,小跑出門上車,趕去公司。

這個單子是給一家叫影立的傳媒公司做新園區整合設計,前幾個月裏來來回回聊了幾輪,終於確定了合作,到了臨門一腳時,對方突然又說對方案不滿意,林林總總挑出一堆毛病,話裏話外的意思,是千秋沒給他們設計出五彩斑斕的黑。

一群同事面對那十多頁文檔的反饋,一籌莫展,加了舒澄澄一個也沒什麽用,只是多一個人一籌莫展。

最後舒澄澄率先放棄,“訂個餐廳,跟他們吃個飯吧,聊聊看,摸摸底。”

小林拿著手機社交一番,最後選定一間粵菜館,請影立的對接人吃個便飯。

一行人抵達餐館,是一間沒招牌的中式小樓,樓曲回廊,香氣隱隱,有種宋詞式的風雅,樓中間有個天井,曲徑通幽,鳥語花香,仔細一看墻上低調的字,才知道原來是江城新開的一間三星米其林。

服務生引導他們上樓去包間,黃岳一路調戲小林,“小林你現在很有辦法嘛,這個地方很難訂的,你當天就拿到了位子。”

小林有點不好意思,“其實我沒訂,我問東仕公關的姐姐推薦餐廳,正巧他們今天有團建,有幾個人臨時有事來不了,有空出來的包間,姐姐就讓給我了。”

又是東仕。舒澄澄開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。

黃岳還在聊天,“不管怎麽說,都是你搞到的位子,讓舒老師給你漲工資。”

舒澄澄大力揉太陽穴,“漲工資找李總。黃岳你這麽開心,這頓飯超預算的就從你獎金裏扣吧。”

黃岳笑著求饒,“別啊,我少點幾個菜好了吧。”

舒澄澄還揣著點僥幸,“小林,東仕他們是哪種團建?公關部嗎?”

說話間,服務生帶他們轉過拐角,有另一行人也從那邊走來,和他們狹路相逢。

正是東仕那一堆人,不少人是在會上見過的。小林一面感謝公關姐姐,一面小聲回答她:“好像是法務總監過生日,他們高層團建。打個招呼吧。”

舒澄澄已經看見霍止了,他走在最後,低著頭在聽秘書說話,沒註意到他們,還是黃岳屁顛地伸出手攔住他,“您就是霍老師吧?我是千秋的設計師黃岳。”

霍止循聲擡眼,視線越過黃岳,看見後面的舒澄澄。

廊檐上懸著緋紅的紙燈籠,燈火影綽,隨夜風晃動著打在她臉上,悱惻又纏綿。

他想起了黃岳這個名字,在舒澄澄的手機上見過,當下笑了笑,跟黃岳握手,“久仰。舒老師,又見面了。”

舒澄澄心裏石頭落地,反而從容了下來,由於沒睡醒,腦子不清楚,她忍不住犯病,又招惹霍止,“好巧啊,霍老師。誒,你臉上有什麽東西?”

大家的頭像太陽花一樣同時轉動,都看向霍止的臉,失望地發現他臉上幹幹凈凈,胡茬都不見一點,如果硬說有什麽,那就是有點不高興。他們又都轉回頭來,疑惑地看舒澄澄。

舒澄澄惡作劇玩夠了,笑起來,“哦,我看錯了,剛才還以為霍老師的臉上有水,雨都停了,哪有水。”

霍止顯然聯想起了昨晚被她肆意霸淩還灑了一臉水的回憶,提醒她別找事,“……舒澄澄。”

眼看這兩人似乎又要掐起來,東仕的人精們簇擁著霍止趕緊走,舒澄澄也跟著千秋的人走向包間,見甲方還沒來,她讓他們進去點菜挑酒,自己趴在檐下欄桿邊,先吃了片胃藥,然後對著天井點煙抽了一根。

吐出最後一個煙圈,她把煙頭丟進一旁的煙灰缸,轉身要進去,脖子突然一緊,快步走來的霍止扣著她的脖子走進安全通道,下到一樓天井,接著把她往園子裏的花樹叢裏一推。

燈籠亮著,亮光被樹木掩映,綽約瑩瑩,照在霍止臉上,他的表情看起來很不愉快。

她想笑,但霍止不想,提步把她逼進山石後的陰影,皺眉瞪她,“舒澄澄,當著那麽多人,你要不要臉?”

霍止進一步,舒澄澄就退一步,一直到後背靠上了石頭,她退無可退,只好合起兩手,指尖抵住下巴,“拜托拜托,算我錯了,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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